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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发布
2020年6月23日，国家发改委、国家商务部联合发布2020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与之前体例相同，2020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仍由《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2020年版）》(即“全国负面清单”)和《自由贸易试验区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2020年版）》（即“自贸区负面清单”）两个文件组成，分别由第32号令和第33号令发布。两个新版负面清单将自2020年7月23日起施行，此前施行不足一年的《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2019年版）》和《自由贸易试验区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2019年版）》届时将同时废止。
新版 “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的出台有着不同以往的背景。2020年开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面对复杂严峻的世界经济形势，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3月份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特别峰会上的讲话中曾明确指出，中国仍将坚定不移扩大改革开放，放宽市场准入，持续优化营商环境；此后，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十三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也强调，将积极利用外资，大幅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推进更高水平对外开放。
秉持这一总基调，新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依然贯彻了“负面清单只做减法、不做加法”的基本原则，本次修订的两个负面清单都进一步得到了精简，《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2020年版）》中的条目由40项减少到了33项，压减比例为17.5%，还有2条部分开放，《自由贸易试验区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2020年版）》的条目则由37项减少到了30项，压减比例为18.9%，还有1条部分开放。2020年版的外资准入负面清单没有新增或加严对外资的限制。
根据国家发改委负责人就2020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答记者问时所作的解读，本次修订后两个负面清单的变化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加快服务业重点领域开放进程
金融领域，取消证券公司、证券投资基金管理公司、期货公司、寿险公司外资股比限制。基础设施领域，取消50万人口以上城市供排水管网的建设、经营须由中方控股的规定。交通运输领域，取消禁止外商投资空中交通管制的规定，同时调整了民用机场条目的规定。
(二)放宽制造业、农业准入
制造业领域，放开商用车制造外资股比限制，取消禁止外商投资放射性矿产冶炼、加工和核燃料生产的规定。农业领域，将小麦新品种选育和种子生产须由中方控股放宽为中方股比不低于34%。
(三)继续在自贸试验区进行开放试点
在全国开放措施基础上，自由贸易试验区继续先行先试。医药领域，取消禁止外商投资中药饮片的规定。教育领域，允许外商独资设立学制类职业教育机构。
2020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是《外商投资法》及《外商投资法实施条例》于2020年1月1日生效施行后的第一次修订，按照国家发改委有关负责人的解释，这次修订的两个负面清单因此还与有关法律法规的规定进行了衔接。
例如在两个负面清单的“说明”部分中都有规定，有关主管部门在依法履行职责过程中，对境外投资者拟投资清单内领域、但不符合清单规定的，不予办理许可、企业登记注册等相关事项；涉及固定资产投资项目核准的，不予办理相关核准事项（这实际上是《外商投资法实施条例》第三十四条的规定-笔者注）；
另外，《外商投资法》实施后，《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已经废止，因此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部分条目中限于“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方式”投资的规定已经过时不再保留，比如，2020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中“医疗机构限于合资、合作”的条目就相应调整为“医疗机构限于合资”；
最后，这一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还增加了“豁免规定”，就此国家发改委负责人的解释是，外商投资构成较为复杂，为了与法律法规做好衔接并考虑特殊情况，2020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在“说明”中增加了负面清单豁免规定，即“经国务院有关主管部门审核并报国务院批准，特定外商投资可以不适用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中相关领域的规定”。
国家发改委负责人借新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发布还重申，负面清单之外的领域，给予内外资企业平等待遇，任何单位不得设置单独针对外资的准入限制。
对外商投资实行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是现行《外商投资法》中所确立的外商投资领域一项基本性的管理制度，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统一列出禁止或限制外商投资的领域，负面清单以外的外商投资，给予国民待遇，按照内外资一致原则进行管理，“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则是实施这一基本性管理制度的重要工具，也是落实《外商投资法》的一项关键性配套法规，因而一直为业界人士所特别关注，此次是中国连续第四年对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进行修订。
2020年年初以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给世界经济带来了巨大冲击，跨国投资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严重的影响，单边主义、保护主义等“逆全球化”思潮也随之抬头，因此在这一严峻背景下修订出台的新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便有了一些与以往不同的特别意义，所释放出的中国政府持续推进放宽市场准入的积极信号，尤其令人注意。
关于新版负面清单的内容，除了前文中已经提到的若干问题外，笔者在此还想赘述一二：
随着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的进一步缩减，一些条目中“国家安全”因素的考量日益凸显。例如，人体干细胞和基因技术是近年来医疗领域比较前沿和热门的一个领域，有的地方政府也曾表示要争取允许外商投资人体干细胞、基因诊断与治疗技术开发和应用。
然而，2020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包括全国负面清单和为扩大开放进行“压力测试”的自贸区负面清单）与2019年版一样，仍然明确禁止外商投资人体干细胞、基因诊断与治疗技术开发和应用，没有任何松动。笔者和业内人士就此进行过探讨，认为这一领域的外资禁入应该更多地是出于国家安全的考虑。
事实上，国家发改委负责人在就2020年版负面清单答记者问时也提出，要按照《外商投资法》要求做好投资管理工作，统筹兼顾开放与安全，在扩大开放的同时维护国家安全--这也应该是负面清单未来再次修订时的底线之一。
上文中提及的“负面清单豁免规定”（即清单说明部分中“经国务院有关主管部门审核并报国务院批准，特定外商投资可以不适用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中相关领域的规定”）是此前的负面清单中所没有的新规定，这里所说的“特定外商投资”是指的特定“外商投资行业/形式/业态”、还是特定“外商投资项目”、抑或是在特定“区域”内的外商投资？似应再予适当明确。
此外，在2019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中曾规定，金融业“证券、期货和寿险”三个领域的外资股比限制将在2021年取消，但在2019年版负面清单发布后不久，有关部门就宣布了金融业的相关外资股比限制取消将提前到2020年，因此，2020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中新增的这一条“负面清单豁免规定”是否也是为将来处理类似“例外”情况提供一条更加制度化的依据呢？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伴随2019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还出台了2019年版的《鼓励外商投资产业目录》，作为落实《外商投资法》下 “投资促进”制度的一个重要配套文件。今年3月至4月，国家发改委会同商务部发布公告就修订《鼓励外商投资产业目录（2019年版）》公开征求意见，公告中透露，这次修订“拟进一步扩大鼓励范围，促增量和稳存量并举，聚焦促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发挥中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承接产业转移潜力”。新版《鼓励外商投资产业目录》目前尚未出台，新《目录》将有何亮点、与新《目录》相配套的鼓励外商投资政策和措施将有何变化，值得期待。
结语
2020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的出台显示了中国继续坚定支持经济全球化和跨国投资的姿态，将进一步优化外商投资环境，推进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开放。持续推动放宽市场准入，实现更高水平上的对外开放既是促进国际合作的需要，也更是我们自身发展的需要。
参考资料
[1] 习近平在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特别峰会上的重要讲话（2020年3月26日）http://www.gov.cn/xinwen/2020-03/26/content_5496106.htm
[2] 政府工作报告——2020年5月22日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上 国务院总理 李克强http://www.gov.cn/premier/2020-05/29/content_5516072.htm
[3] 国家发展改革委、商务部发布2020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https://www.ndrc.gov.cn/xxgk/jd/jd/202006/t20200624_1231942.html
[4] 推进更高水平对外开放 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国家发展改革委有关负责人就2020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答记者问https://www.ndrc.gov.cn/xxgk/jd/jd/202006/t20200624_1231943.html
[5] 上海市新一轮服务业扩大开放若干措施 (2019年08月13日 )
http://www.shanghai.gov.cn/nw2/nw2314/nw2319/nw12344/u26aw61405.html
[6] 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原来规定的2021年取消证券、期货、寿险外资股比限制提前至2020年
http://www.gov.cn/xinwen/2019-07/08/content_5407397.htm
[7] 关于进一步扩大金融业对外开放的有关举措（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办公室2019年7月20日）
http://www.gov.cn/xinwen/2019-07/21/content_5412293.htm
[8] 国家发展改革委 商务部关于修订《鼓励外商投资产业目录（2019年版）》公开征求意见的公告（2020年3月19日）
https://hd.ndrc.gov.cn/yjzx/yjzx_add.jsp?SiteId=329
